【豹冬】If you walk the footstep of a stranger(9)--黃砂黑砂-

這章完全是硬磨出來的……不過也沒有哪章寫得特別順就是(笑著哭)

19號要出門三天，更新會遲，不好意思

【豹冬】If you walk the footstep of a stranger

(9)

T’Challa对战争没有偏好，他只是单纯的擅长它。千百年来，黑豹是瓦坎达的守护者，而战争是保卫一个国家最极端的方式。

二十年前，在T’Chaka国王的书房，尚且年幼的T’Challa已经将黑豹视为他的终生职志。他说他要成为黑豹，就像每个宣称要做太空人的小男孩一样的信誓旦旦。

国王把他抱在膝盖上，问他：“我的儿子，你不想做国王吗？”
他摇摇头，诚实的回答：“我不喜欢开会。”
“你喜欢打仗吗？”
“嗯……不。”
“那么为什么要做黑豹呢？”国王耐心的问：“记得你叔叔的儿子？你可以交给他。”
“不可以。”年幼的王子很有气势的说：“他太弱了。我在课程里一下就击败了他。”

国王有点惊讶，他喜欢儿子的自信，但是：“你有这么告诉他吗？”
“……有？”他感受到父亲的不讚同，不安的扭了扭，“那是事实啊。”
“即使我们不说出来，事实仍是事实。”T’Chaka教导他：“不要任性的说出想说的话，除非你确定自己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应，而且那是你想要的。”

这对男孩来说太过深奥了，他噘起嘴唇，犹疑的说：“他会……生气？我并不想让他生气。”
国王摸摸他的小脑袋，不急于在这个问题上进行更多教育，“你可以成为黑豹，T’Challa。”他说：“但是你也得做国王，而且，只能是好的那种。”
T’Challa不大开心，但是没有气馁，他用力的点了点头：“我会做到的，爸爸。”

这段对话至今仍然在王宫的档案馆，和其它千百次T’Chaka国王与他人的对话一起保存着。
如果有一天它被公诸於世，历史学者可能会写下这样的注释：「T’Challa国王在年幼时即展现惊人的能力与野心，也许他在发下宏愿时没有意识到自己选择的道路有多艰难──或者他知道。T’Challa国王於在位期间完成许多艰难的事，包括对抗从遥远星系前来攻击地球的灭霸(Thanos)。」
或是更戏剧化一点的版本：「传奇的开始是年幼王子的豪言壮语，T’Chaka国王似乎既不惊奇也没有过多的关注，然而我们都知道：他的儿子有朝一日将成为瓦坎达最杰出的君王之一。」

做为当事人，T’Challa对于这段过去的感想是：也许T’Halla的叛乱从这时就可以看出端倪了。他虽然一生都受T’Chaka统治，至少身为黑豹，仍然有其超然尊贵的地位。但是他的儿子太过平庸，別说黑豹，即使在军队里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官。
按照瓦坎达的法律，国王的旁系亲戚不会得到任何福利和礼遇。可想而知T’Halla一死，他的儿子就会迅速沦为平民。

如果说以前T’Halla还能忍受，能借着道德、法律、亲情的约束做一个好叔叔，在已经老迈的现在，衰退的身体力量渐失，权柄也经由他的手从先王过渡到新王手中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让他从超人的战士变回普通的老人──充满不甘与恐惧，渴望在死前得到以前不敢奢望的东西。

以上都是T’Challa的脑补，但他觉得距离真相不会太远。
大家都是亲戚，相处了差不多三十年，彼此之间绝对称不上不熟悉。没有提防他们，只是因为没有往那个方向想。现在没有相信他们是好人的先入为主，再回头看，自然能看出很多以前没有注意的细节。

比如，他的堂兄一直嫉恨他「抢走」黑豹的位置。
他肯定对这场叛乱充满期待，跃跃欲试。过度兴奋的下场就是被Ayo和Barnes轻而易举的抓住了。

如果叛乱成功，这么个货色竟然能成为瓦坎达的王储。T’Challa想到这里忽然一阵火大。他闪过一辆直冲而来的运输车，擦身而过的时候，利爪插进车壳，直没至腕，金属像纸箱一样被撕开，他硬生生拉住了这辆车，在轮胎空转的声音里一把将它掀到半空中。

重达几吨的运输车在空中转了几圈，另一位驾驶仓皇扭转方向，惊险的躲过被友军砸死的命运，但还是失去平衡的翻了车。

几个侥幸没死的佣兵从车里爬出来，看都不敢看T’Challa一眼，背对着他拼命向外逃，子弹却从他们的前方飞来，五次接连不断、节奏稳定的枪响之后，他们倒下。
冬兵走过来，扫视四周，一边换上新的弹匣。手上的动作和步伐同样俐落。

Ayo说过，冬兵不杀人。
这是T’Challa一开始反对他参与进来的原因之一。他以为他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準备好他的手臂，和他的精神。
他显然小瞧Barnes了。男人毫不犹豫的除掉了差点从T’Challa手里逃脱的漏网之鱼。T’Challa不得不提醒自己，即使扣除九头蛇杀手的部份，他也是一名活跃在二战前线的老兵。

他远远向冬兵点点头，注意力重新回到身后的战场上。几分钟前他的人基本上是在垂死挣扎，T’Challa的到来扭转了这场战斗，现在换成那些侵略者躲在掩体后面，被瓦坎达士兵扫射得抬不起头。

T’Challa大步走过去，沐浴在弹雨中走到那群佣兵面前，拎小鸡一样提起一个完全吓呆的佣兵，横飞的子弹立刻将他打得血肉模糊。

“啊啊啊啊啊！”目赌战友惨死的佣兵们像刚上战场的菜鸟一样惨叫，很多人在握枪时会得到安全感，错觉自己无所不能，於是当他们面对没办法用子弹解决的敌人，恐惧就会呈千百倍的回来席卷他们。一个年轻的佣兵慌不择路的想逃跑，立刻暴露在枪口下步上战友的后尘；另一个在绝望中向T’Challa开火，被一把捏碎喉咙。
最后一个丟下枪，举起手大喊：“投降！我投降！”

T’Challa大概犹豫了半秒，就捡起枪给了他一个迅速的死亡。尸体带着惊恐的表情倒下，压在一个瓦坎达士兵的遗体上，被T’Challa厌恶的踢开。

枪声停歇，战斗至此告一段落。T’Challa最后看了眼满地的尸体，按下怒火，準备重整队伍进去城里扫荡其余的敌人。

砰！

T’Challa回过身，正好看见冬兵俯身臥倒，一个士兵举枪对着他，被其他士兵七手八脚的抓住。

“你他圌妈在干什么！”有人把T’Challa想说的话喊了出来：“那是冬日士兵，向他开枪你他圌妈瞎了吗！”
“他是吗？他是吗？”闯祸的那位非常惊慌：“我没认出来！为什么你们认得出来？不都是白人吗！”

“Barnes？”T’Challa先吼了一嗓子，看见冬兵毫发无伤的爬起来，才转头去瞪开枪的士兵。幸存的士兵们在国王面前整好队，抬头挺胸，只有那个小兵勾著脑袋，一脸诚惶诚恐。
T’Challa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。该说他脸盲？但Barnes的面罩配护目镜遮得只剩额头，这样他还认得出是个白人，这眼力也很了不起了。

Barnes走过来，“刚才那是？”他问。小兵的脑袋更低，试图把自己变不见。
T’Challa在头盔下翻白眼，“......你的肤色造成了一些误会。”
“喔。”冬兵没说什么。T’Challa看不见他的脸，但是听见他轻轻的笑了两声，好像不觉得被友军误击是什么大不了的事──或者，他不觉得他自己有什么大不了。

T’Challa皱著眉，问：“城里有多少守军？多少敌人？多少平民？”

一个军官站出来，“敌人大约有六十名，我们和城里的人在十分钟前失去联系。战斗开始前有七十几户平民还没被撤离。”

十分钟足够发生很多事，如果是T’Challa，解决六十人只需要五分钟。

“分成两队，没有受伤的跟著我，负伤的去救助平民。”他命令，在士兵们分队时转向冬兵，交代他：“你和他们一起行动，待在后方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冬兵端着冲圌锋圌枪点头，“我会妨碍他们扫射。”

T’Challa有点意外。看来刚才冬兵有看见他如何和部下们的火力进行配合......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非常优秀的MT，你知道，就是聚拢敌人、挡住敌人让队友安心攻击的角色......但是冬兵肯定没玩过网路游戏，T’Challa只能很遗憾的先保留这个梗。也许以后吧。
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他拉起冬兵的左手，在男人反应过来之前伸出爪子从肩膀处开始割了一圈。

嘶啦。整条左袖被扯下来，露出泛著振金低调光泽的手臂。

“这样就不会有人误认了。”T’Challa满意的看着Barnes的黑衣和银手臂，黑和白果然是历久不衰的经典配色，就像他的深色头发和白皮肤一样。美中不足的是被截断的地方有些毛边。
应该让人做一些没有左袖的衣服。T’Challa把这添到他的备忘录上。

“......谢谢。”毫无防备就被撕了衣服的冬兵干巴巴的说。

“出发。”T’Challa挥手，率领部下们往城里前进。士兵们看见冬兵的新造型纷纷露出讚许之意，那个脸盲小兵小声嘀咕：“早该这样嘛！”

城里的情况没有超出T’Challa的意料。他一进城就直奔地下轨道的所在，敌人果然在沿路设下了路障和防守，但是仓促的工事和普通佣兵根本阻止不了他。

遇敌，T’Challa冲上，拳打脚踢把人从掩体后赶出来，瓦坎达士兵齐齐扫射，歼敌，下一关......
过程没什么值得书写的。T’Challa只庆幸撤离行动还算即时，没来得及逃走的平民也躲了起来。要是对方用平民做人质事情会麻烦很多。

直到距离目的地约一英里，他们才终于遇到了一些阻碍。“趴下！”Barnes忽然大喊，一把扯过身边的士兵将他扔出去，蓬的一声，地上被子弹打出一个小坑。

“有狙击手，找掩护！”T’Challa在通讯里命令，自己更快的向子弹来的方向冲了过去。那一枪的目标不是他，他没办法判断狙击手躲在哪里，“Barnes，你能搞定吗？”

“十秒。”冬兵简洁的说。

“保护好自己。”T’Challa知道狙击手之间的对决很兇险，他可不会要求任何人十秒解决一个躲藏的狙击手，“不要勉强。只要他再开一枪我就能逮到他──”

砰！
有人开枪了。

某一户人家的阳台拉门碎裂，一个男人和玻璃碎片一起掉下来，手里还抓着他的枪。

“才七秒。”T’Challa说。他真的不是在抱怨。
“我可是咆哮突击队的。”冬兵平静的语气有点得意，“我知道怎么掩护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混蛋。”

混蛋。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。T’Challa不介意，他想的是上一个被Barnes这么称呼的应该是......美国队长？
他仔细的品味了一下心里升起的奇异情绪，然后放手让它飘远。眼下的战斗需要他的专注。
前方有敌人正在撤退，去向和他的目的地相同。看来他们想聚集起来死守。
如果T’Halla有派来什么超级战士或秘密武器，应该就在前面等着了。

冬兵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，他说：“他们找到一个平民，被倒塌的建筑困住了。”
“去帮助他吧。”T’Challa说：“我这里可以。”
“好。”冬兵停了一下，带点笑意说：“是她。陛下。”

T’Challa切到另一条频道，问他的军官他们那儿发生什么事了。军官告诉他：“有一名孩童被困住，陛下。没有意识，还有生命迹象。她被瓦砾掩埋，下圌半圌身可能卡住了，而且上方有一块大型水泥块，需要机械才能──噢──”

军官惊呼，结结巴巴的说：“冬、冬兵把它举起来了！他撑开了一点空间，我们可以挖开瓦砾把那孩子拉出来。”

T’Challa大概能想像那边的情况，“动作快，別让他支撑太久。”他交代，Barnes的手臂不需要充电，但他的身体需要，“不用来支援我，去帮助平民，留五个人在冬兵附近继续警戒。”

军官答应了，T’Challa结束通话，没有再做任何準备，连一个深呼吸都没有，直接一步踏进那个废弃多年的车站，他要立刻结束这个城镇的战争。

几分钟后，站在满地的尸体里，T’Challa发现情况不如他所想。

敌军确实在这里死守，满地的死者里也包括了被送来修复列车的人员──他们被流弹波及，不是T’Challa杀的──他的叔叔确实想利用列车偷袭矿场，他没猜错。
但是只有普通佣兵和少许瓦坎达叛军，没有什么超级战士。

不对劲。

直觉告诉他，绝对不是T’Halla老糊涂了以为这么点常规的部队就能击败他。

是陷阱。

他的直觉这么说。但是......陷阱在哪里？

耳机忽然爆发出一阵恐怖的、爆炸性的杂音，要打比方的话，简直就是机器的哀嚎。T’Challa觉得耳膜都被震得鼓了起来，大脑也在抽痛，他咬牙忍住，不但没有扯下耳机，还更集中精神去听。
这不是故障(瓦坎达的产品不故障！)，是接收的声音太过巨大导致一时无法正常通讯。一般来说，这是因为另一端的人正在对着收音器嘶吼。

这是他和冬兵的频道。

T’Challa瞬间寒毛直竖，扭头往回飞奔。

他太蠢了！

T’Halla想抢占列车，T’Halla有超级战士。这些他都没猜错。
但这可不代表T’Halla一定要派超级战士来抢列车！
珍贵的超级战士，用来对付强悍的T’Challa也未必能赢，为什么不派他去打更有胜算的仗？
例如，用来对Barnes唸洗脑词。然后他们就有了两个超级战士，完美。

T’Challa拼了命的飞奔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蠢！蠢得要命，还跑得慢！

他离得太远了，赶回去至少要一分钟。听起来不长，但唸十个洗脑词又需要多久？

而且Barnes跑不掉，他正好把自己和一个孩子困在水泥块下面……

TBC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