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黃砂黑砂-

由於改版導致舊號無法登錄,以後在這裡更新。
豹冬及魔戒LA文的完整版請走隨緣居。

我愛羅新希相關請走舊號https://lovesand.lofter.com/
或是AO3。

很迷吳京。不是最近,19年就開始啦。

【豹冬】If you walk the footstep of a stranger(1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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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不敢相信這是七月的唯一一更(。

好消息是這章8000字,總字數十萬又一千了~


(19)

“有什么比不请自来的客人更惹人厌?”

“严格来说,事先请求您允许的拜访不算不请自来。陛下。”

T’Challa没有和他的护卫争论,只扬了扬眉。他将手肘搁在桌上,看着从情报部门传送来的文件投影,十根指头交叉并按揉彼此的方式就像他準备要用它们去击打什么人。

她说得对,即使有请求也不会让可恶的客人变得容易接受,一如你喜欢的人在任何时间到来都是一种惊喜。有些东西是不会被细节改变的。

“Lang──Wickmayer。”T’Challa唸出联合国外交官的名字,不感兴趣的翻阅他的资料。感谢情报人员的努力,但他真的不在乎即将和他谈判的人是谁、从哪所学校毕业又参与了哪个党派,因为这个男人不是他自己。Wickmayer是联合国,这是他能进入瓦坎达的唯一理由。很少有人能凭借他们自己得到瓦坎达的入境许可──「很少」的意思是几乎没有。

在牛津大学读书时,T’Challa曾经向一位拥有天才头脑的同学发出这样的邀请,在那之后就没有人值得了。冬兵?冬兵不能和那位数学天才相提并论,T’Challa不要他的聪明才智也不要他有所贡献,Banres尽可以只带着一只手来,T’Challa会为他补上缺失的那只,让他在离开时能拿走任何他想要的。

弥补。这是T’Challa在一开始的动机,使他显得很慷慨。

直到他对冬兵产生感情,在那之后,哈,你可以说他更大方了,但某方面来说他又变得小气了。现在他不会让冬兵拿走任何他想要的,可不能这么做,T’Challa总得扣下些什么好让这个绿眼睛的异国人在离开时频频回望,最后忍不住跑回来。

诚实的说,这很难。Barnes喜欢瓦坎达,任何人都可以看明白这点(Barnes也喜欢他──T’Challa允许自己稍稍得意一下)。但这不够,不足以让他留下,只会催促他离开,这就是冬日士兵认为自己能为瓦坎达做的最大贡献了。

他的心中有个结需要被解开。T’Challa思索著,一个锁,或许。
也许瓦坎达太安逸了。为了打破现状,需要一些强烈的刺激,一些──锋利的东西。

T’Challa模模糊糊的有了某个念头,就像在雾中看见脚下的路径,他沉浸其中,世界只剩下脚下的鹅卵石。

“……陛下,陛下?”

他抬起头,惊诧於自己竟然走神得如此彻底,“抱歉,Okoye。我没听见你说什么。”他坐直身子,理理手里的文件,有一半是在装模作样的掩饰尴尬,“你能再说一次吗?是关于联合国?”

“是的,我的陛下。”Okoye说,声音有些怪异。如果不是她紧接着屈膝跪在地上,T’Challa就会察觉他的护卫长过度愉悅的语气很不对劲,但他的注意被她的行为牵引了。这太奇怪了,Okoye极少下跪。还有,她刚才称呼他为我的陛下?

“怎么了?你为什么跪下?”他笑着问。女护卫充耳不闻,黝黑的脸上白色的牙齿因为笑容露出来,“来自联合国和我们所有人的恭贺,陛下。”她说。

“为了什么?”T’Challa不解。

她说:“当然是为了冬日士兵的死。”

T’Challa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,他猛地站起来,手掌按著文件重重拍在桌上,“你在说什么?”他厉声问。

而她竟然还在笑,“您完成了目的,您让他付出代价了。”她热切的说,大大的笑容就像假的一样,使人毛骨悚然。

顺着她的目光,T’Challa低头看向手中的纸张。

他发誓那里前一秒还是整页文字,但现在他看到的只是一张照片。这太可笑了,没有人会给他印刷的照片,他们只使用投影。

但是T’Challa的目光被攫住,身体也被惊惧锁死,他的手指紧紧扣住桌沿,僵硬呆立,忘记眨眼和呼吸。

James Barnes的喉咙成了一个血洞,如此之大,几乎使身首分离。他绿色的眼睛混浊并且大睁,从纸张里直直盯着T’Challa。鲜血染红他胸口一片,五官亦扭曲,仿佛一幅邪恶的抽象画,他的嘴唇僵死在竭力吸进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刻。

“总是这么干净俐落。”Okoye轻快的说,“您的父亲一定会感到骄傲。”

“不。”T’Challa低声说,他的声音低沉而粗哑,被黏稠血液落在地上的声响轻易盖过。他一定是抓破了自己的手指,否则怎么会有鲜血从指尖滴落?

但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。血浆淋淋漓漓包裹了半个手掌,黏腻温暖,兼有残酷冰冷。

这就是撕开某人的喉咙之后应有的感觉。



“嘿,你注意到了吗?”Aneka用手肘顶顶她的姐妹,示意她看她们的手腕。

Okoye歪过头,呻圌吟了一声,“又开始了。”她厌烦而忧虑的嘟嚷,按下手腕上的通讯器,“T’Challa?”她喊,Aneka在旁边为她的称呼挑起了一边眉毛。

“我们这儿显示你的心跳有点快。很快,事实上。”Okoye对着手腕说:“我知道你的心脏强壮得像大象,不过,谨慎起见,你还好吗?”

一小段静默后,黑豹的声音响起,带着刚脱离睡眠的沙哑,“我没事。”他说。

“另一个恶梦?”

“同一个。”国王回答,然后切断了通讯。

“哇喔。”Aneka说,“陛下的心情很糟啊。”

“他在做恶梦。”Okoye指出。她解下监测和联系的手环扔到床上,T’Challa今晚大概不会再睡了,他能保护好自己。

Aneka继续说:“而你刚才的语气超恶心。”

他在做恶梦,不然我要怎么办。”

“我知道、我知道,你想帮他。”Aneka安抚,懒洋洋的拨开飞来的枕头,“不过说真的,他在好转。至少没有一年前那么频繁了。”

“没那么容易从只差半秒就能拯救你父亲的失落里走出来。”Okoye恢复了她平时冷淡的口气,“但你是对的。我想时间和冬兵都有帮助。很高兴我们明天就要回去首都了。”

Aneka饶有兴趣的哼了一声。



此时T’Challa坐在书桌上,正在将酒从半满的瓶子往杯里倒。

他把圌玩玻璃杯,看着酒液在里面摇晃,神情很平静,并不像一个刚从恶梦中挣脱的人。

没有任何人知道,在他的常规恶梦中一次又一次死去的不只是T’Chaka。冬兵对他的影响至深,T’Challa不想让人察觉这点。也许他是不够自信,但父亲的死已经使他深深体会到任何人都会犯错,包括他。尤其是他。
在冬兵愿意完全配合他之前,他不会让他变成一个更大的箭靶。

话说回来,虽然父亲和Barnes同属他人生中犯过最大的错,但梦见他们的感觉仍然有所不同。毕竟在后者的事情上T’Challa算得上幸圌运,他愚蠢的行为没有导向最严重的后果,他没有成功谋杀他……只是给了冬兵几个心跳的回忆。

能够弥补的错误总是更容易忍受,在糟糕的恶梦之后,T’Challa更是感激现实。

如果Barnes得知他的尸体一次又一次,千百遍的在夜晚折磨T’Challa,不晓得会作何感想?他大概会告诉T’Challa这是没有必要的。我还活着。他会这么说。然而潜在的台词是:我不值得。

让人沮丧。
他真的得好好想想怎么打开那个锁。

T’Challa喝完杯中的液体,将它倒扣在桌上,捞起放在一旁的手机。就和地球上八成的人一样,他也能从手机里找到各种慰借。以前是吸猫片,近期来说,是翻阅一些照片和对话记录。

今天傍晚Ayo再次发来了Barnes的照片,男人戴着一顶滑稽的草帽,袖口和裤腿都挽起,他蹲在花坛旁,园丁在旁边指导他栽下一株花。

她还拍下了花坛的完成图,T’Challa再次将它传送给美国队长,告诉他这些美丽、整齐而且热闹的植物都是由冬兵挑选并种下,他一整天就和这个杠上了。

Bucky一向爱漂亮,也有很好的审美。只是,別让他拿画笔。 -- Rogers

尽管已经看过好几次,T’Challa看着这条讯息再次窃笑起来,他会找个机会试试冬兵和画笔的组合。

他将酒瓶收好,里面剩余的酒液很少,至多三口的量,但T’Challa已经过了那个想喝酒的状态,所以他仍然将它收了起来。
你在深夜惊醒,小酌几杯之后,该做的事就是借着那些温和而催眠的余韵回去睡一觉。
然而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,发觉自己或许解决了对酒精的需要,却还没有跟另一项需求达成和解。

Barnes在屏幕里微笑,小心的将双手朝外摊开,因为上面沾满黑色的土壤,他的脸上沾著尘土,独有唇像涂了蜜。

T’Challa看了他好一会儿,默默提醒自己明天就要结束行程返家了,但是期待与渴望带来的奇妙震颤仍然留在皮肤上。他蹙起眉,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的嘴唇。

他是个耐心的猎人,也是一个国王。
当国王不想等待,国王不需要等待。



“嘿,起来。”Okoye说,这次换她用手肘顶她的姐妹。

Aneka警醒的睁开眼,在看见Okoye不慌不忙的换衣服后呻圌吟一声躺回床上,“现在几点?”

“凌晨一点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叫醒我?”

“因为陛下要离开了。”

“在这个时间?为什么?”Aneka再次睁开眼,也爬起来收拾自己,动作很迅速但语气还是有点儿埋怨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女队长将衣物和随身物品一件件往行李箱丟,她背对Aneka,整理并收拾随便扔在桌上的各种武器。Aneka皱皱眉,正要说话,手机忽然响了一声。她打开它,看见有人在她们Dora milaje的工作群组里投了一票。

什么投票?她疑惑的向上拖曳,歪著头阅读历史消息,然后喷笑出声。

“认真的?你让大家票选T’Challa要提早回去的原因?”她咯咯笑,倒回床上扭来扭去,“豹神啊,你觉得他知道我们在背后这样八卦他吗?”

“我觉得他什么都知道。”Okoye严肃的说。

“那样的话可就太有趣了。”Aneka找到得票最高的选项,仔细一看,最高票也是唯一得票的选项,其它选择的票数都是零。

“难怪你开的是投票不是赌盘。”她投下她的票,向她的队长兼姐妹感慨:“为了早点见到冬兵──是啊,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原因呢。”


******


在清晨离开房间去厨房吃早餐,Bucky已经维持这个作息好几天了。今天他在一样的时间起床、洗漱,甚至还没换好衣服,Ayo就来敲响了他的房门。当他打开门,看见她懒洋洋的叉著腰,后面有许多人推著或扛着大小不一的黑色箱子。

“你有快递。”她偏头示意身后那一串人,“簽收吧。”

Bucky茫然的让开,或者说他是被Ayo挤开的──随便了。总之他站到旁边,看着他们把看起来就很不寻常的包裹搬进来,在她的指挥下搁得到处都是,然后鱼贯离开。

“礼物。”Ayo说,她拉了把椅子坐在一地的黑箱子前,看着Bucky面露讥笑:“为什么傻在那儿?你难道没收到过礼物以至於不知道它是用来拆的?”

“呃,有?”Bucky犹疑的说,“我的记忆里它有彩色的包装纸和锻带。”

她〝哈〞了一声:“忘了它,现在是瓦坎达风格。”

Bucky走近她,盘腿坐在地毯上,拉过离他最近的一个大型长方形箱子。他没有找到接缝,但当他的手指稍微施力,那黑色固体就凹陷下去,然后打开一个口。那感觉不像他撕开了它,更像它为他的手指让路,而且随时可以回复原状。

“你们都用这个寄快递?还是只有T’Challa?”Bucky问,不禁思索他需要多久才能不再为瓦坎达的种种科技惊讶,如果会有那一天。

“它们只用来保存最贵重的东西──等等。”Ayo放下翘起的腿,坐正了瞪着他:“你怎么知道是他送的?”

“还能是谁?”Bucky反问,好奇的拨开更大的开口,手伸进去摸到一片柔软。那是一条毛毯,纯白的,带着淡淡米色,从黑色箱子的边沿像流水一样被他它拉出来,在大圌腿上堆成厚重的一叠。

Ayo伸手摸了一把,告诉他:“羊毛织品是我们少数对外出口的商品,因为真的做得太好了。”

Bucky捧起毯子的一角将脸埋进去,松软干净的羊毛搔在脸上,“它很棒。”他喃喃说,从温暖的织物里抬起眼: “但为什么是毯子?”

“等等,就这个样子,先让我拍下来。”Ayo举起左手竖直食指示意不準动,右手飞快拿出手机对着他就是啪擦一声,然后才漫不经心的说:“继续拆你的礼物,你会看到奇怪得多的东西。我拍照的技术越来越好了。”

她向Bucky晃晃手机,Bucky看见里面的自己把毛毯拉上来遮住脸,唯独露出因为向上看而睁得大大的眼睛。

“……”他沉默,转头去拆另一个箱子。这个箱子很小,里头的东西也很小,Bucky打开那个小罐子,发现装的是蜂蜜。

蜂蜜和羊毛毯?奇怪的组合。Bucky实在看不出其中的逻辑,难道T’Challa想让他认识瓦坎达的畜牧业?
不过蜂蜜很棒。他用手指沾著尝了一点,差点舍不得把盖子盖回去。

第三个箱子立刻证明畜牧业的猜测不正确。Bucky用指尖拎起那条皮革制,镶满宝石的……腰带?

“头饰。”Ayo纠正,她对Bucky手里的东西显露出极大的兴趣:“这条头带是王后在婚礼时佩戴的饰品之一。国王的婚礼是相当古老的仪式,有一堆传统要遵守,你懂吧?王后必须戴上固定样式的头饰、臂钏、戒指及项鍊,礼服倒是可以依照个人喜好选择,但只能是纯白色,因为国王会穿着全黑色。他们站在豹神的神像前盟誓的画面是最神圣而且和谐的。”

Bucky愣愣看着忽然兴奋起来的Ayo,很努力的憋住一句果然你还是个女孩子。女性总是比男性更憧憬婚礼,对吧?他没想到素来以冷酷形象示人的Ayo也有这一面,不得不说有点可爱。

“听起来很棒。”他说,纯粹是为了感谢Ayo的热心讲解,但是:“所以……这应该不是给我的,它寄错了吗?”

“呃,不。”女战士明显的停顿了一下:“事实上,这些全都是贡品……你知道他是一个国王吧?他到任何一个地方,人们就会献上最好的东西。这头饰就来自以宝石加工著称的地方。”她说,“T’Challa这一趟收到的所有贡品都在这儿了,除了一些他确信你不可能喜欢的。”

如果连王后的冠都送来了,还能有什么是他「不可能喜欢」的?Bucky忍不住为这荒谬摇头:“他为什么要把它们送给我?”

“喔,我不知道,可能因为这些是贡品?因为它们是瓦坎达最好的东西?”Ayo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他,“能高兴一点吗?你的嫌弃都写在脸上了。否则你想要什么?”

“我没有嫌弃……”Bucky揪著腿上的羊毛毯,脸皱起来:“我也没什么想要的。”

Ayo的嘴唇微动,Bucky準备好迎接又一轮讽刺洗礼──是啊,他也觉得自己真是不可理喻,他刚刚收到了五个圣诞节的礼物,这种好事在十几天前连在梦里也不会发生,他真的应该表现得感激一点,喜悅一点。那条毛毯很棒,但即使是它也不是他真正想要的。

这时房门被敲了三下。

“那是谁?”Ayo疑惑。

Bucky发誓他在那单调的敲门声里听出了轻快的节奏,有个大胆的猜测不请自来,它不是基於逻辑或证据,而是因为……他期待。他从地上爬起来,跑过去拉开门,有个黑皮肤的男人站在走廊上,双手稳稳地扶著餐车的握把。

“客房服务。”他说,像个真正的服务员那样掀开盖子展示底下诱人的培根卷。

“T’Challa。”Bucky呻圌吟:“你怎么会在这?现在是清晨。”

“我刚到家。”黑豹向他微笑,“我还没吃早餐,想你也还没。”

Bucky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祈祷自己没有笑得太傻乎乎,但这就是当猜测变成一个真实惊喜时你会有的反应。

Ayo从后面走过来,她先向T’Challa致意,然后转向Bucky,带着一抹意味不明、介于嘲讽和满意间的笑:“所以,我想这才是你想要的?”

Bucky靦腆的咧嘴,侧身让T’Challa进来,偏著头回避和她对视。比起T’Challa的礼物他更喜欢T’Challa,因为朋友的意义就在于他们本身而不是任何其余的附加物,不是吗?这如此正当,以致於Bucky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感到困窘。他只庆幸T’Challa专注於将早餐从餐车移到桌上,对Ayo的发言没有表现出兴趣。

“去拆礼物吧,男孩。”女护卫嗤笑,往他的臀圌部来了一记鼓励的拍打,Bucky浑身一震,还没决定该作何反应,T’Challa抢先出声,“Ayo。”他盯视著她,并不严厉,但也没什么表情。

她抿唇微笑,低下头举起双手:“Uxolo*。”

Bucky从肢体语言猜测她在道歉,她向他眨眨眼,退到走廊上并且带上了门。

Bucky对着门板深吸口气,回头看向他的「礼物」。现在就剩下他和黑豹了,天啊,他希望他没有把房间弄得太乱,家具都好好待在原位,没有残留牛奶的杯子在桌上──确实没有,感谢上帝。现在他只要找个地方放下怀里长得拖地的羊毛毯,就不会像个刚起床的三岁小孩了。

“为什么这么紧张?”T’Challa偏头看他,笑意已经回到脸上,他摆好餐具,拉开椅子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:“只是几天没见而已。” 

Bucky过去,接过递来的柳橙汁──完全是为了照顾他的美国饮食习惯,否则瓦坎达人不在早餐喝它──他们碰杯,Bucky说:“感觉已经很久了。而且新闻说你下午才回来。”

T’Challa自嘲的一笑:“好吧,事实是我也觉得这趟离家有点久。”

他们相视一笑,对于达成共识感到满意。

然后餐桌上安静下来,相较於上一次有T’Challa的母亲参与,带着社交性质的晚餐,这顿早饭没有多少对话,至多就是「这真好吃,你也来点?」或「纸巾在哪?」这样的程度。直到食物被扫荡得差不多,T’Challa放下餐具靠在椅背上,Bucky才察觉他有什么话想说。

別误会,国王的姿态仍然稳重沉静,但Bucky能从他的眼中看见欲言又止,那是种温柔的犹豫,想保护这个难得悠閒的早晨。

Bucky很好奇,但没有主动询问,继续捧著酸奶进行早餐的最后一部分,“我有一个妹妹,两个弟弟。”他突兀的开口,T’Challa明显愣了一下。
他不记得了──Bucky看着他迟疑的神色想,除了迟疑还有点愧疚,跟不上话题对国王来说大概是件相当失礼的事?他对自己要求太高了,而Bucky因此微笑。

“只是想让你知道。”他不甚在乎的说,放下已经见底的碗,擦干净嘴,抬起脸直视T’Challa:“那么,你想让我知道什么?”

在十几秒内,T’Challa能发出的只是「呃」和「嗯」,犹豫和思索之人的声音。最后他倾身向前,手肘放在桌上,“如果我现在问,你最后悔的事是什么,你会怎么回答?”他蹙著眉,字句斟酌:“我指的不是那些力不能及,或一时疏忽造成的后果。我指的是,你在岔路口基於自圌由意志做出选择,走出一段路之后只希望当初走的是另一条……这样的后悔。”

“好吧……我懂你的意思。”Bucky缓缓点头,他第一个想到的答案是成为冬兵,但T’Challa后头的限定条件显然在排除这个答案,虽然他心中始终有某个角落相信,屈服於洗圌脑也算是他自己的选择。

他很快就找到了另一个答案,这并不难,又不是说他的人生一片无悔──

“我曾经放走了几个九头蛇科学家。”他说,抚摸着光滑的金属手指:“那是在华盛顿,Steve给了我能够摆脱控制的力量,但我还不够清醒,我很……困惑。在短暂的游荡后,我回到他们保存我的地方。”
“有几个科学家要求我「回报任务」,就在那时我看到了那张椅子,而我的清醒程度足够让我意识到,那东西不是我应受的。我明白我不是一个资产,而是一个有名字的人,而他们在伤害我。那使我非常生气。”Bucky叙述的声音里没有愤怒,他当然也有很多负面情绪,但愤怒只占很少的部份,“我的枪对準他们,但最后没有扣下扳机,我让他们走了。”*2

“其实我不是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,那不是个深思熟虑的决定。”他向T’Challa坦承:“我只是觉得情绪不是我杀人的理由,那不对。”

现在黑豹沉默地看着他,亦没有肢体或言语上的回应,但Bucky知道他在听。

“我几乎忘了这件事,直到不久前我发现九头蛇也参与了对这里的侵略。那让我认识到我轻易放走的是什么人,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──他们伤害的不只是我,从来不是。”他稍停了停,做出结论:“我不能审判人,但我更不应该放走他们。如果重来一次,我不会犹豫。”

他说完了,看着T’Challa等待他的评价。

黑豹仍然沉默,但是一丝柔软与款款的抚慰从他的眼和微笑中流洩出来。Bucky只觉得一窒,很奇怪,他不是第一次得到T’Challa的理解和安慰,却是首次感受到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困窘,好像有什么困窘之神(如果有那种东西)盯上他一样。

“所以,你呢?”他逃避的开口。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反问,他的社交技巧真的差不多回来了。

“我……”T’Challa张开嘴唇,迟疑了一会又闭上,他苦笑着摇头,说:“我很抱歉。”

他道歉,因为他要求他分享心情,却拒绝提供他自己的。

任凭Bucky再怎么好奇,他也决不会要求T’Challa一定要给出回覆,这位国王一向坦荡,到了称得上任性的程度,如果有一件事让他也难以启齿,Bucky当然不可能为难他。

“这没关系。”他说,T’Challa看上去仍然很抱歉,Bucky不得不开始思索怎么解开这种尴尬,他的目光转来转去,看到地上的箱子,开口:“也许我可以问你另一个问题?”

“当然。”T’Challa毫不掩饰的松了口气。

Bucky指指那些贡品:“Ayo说有些东西不在这儿,因为你认为我不会喜欢它,那是什么?”

“噢。”黑豹轻笑,Bucky对能让他重新露出笑容的自己感到骄傲。“那是一头白犀牛,她在之前的战争中被入侵者杀死了,因为她的稀有,当地的野生动物管理局将她制成标本。”

“噢。”这次换Bucky脸上的笑意暂时消失,他微微撇下嘴:“你是对的,我不喜欢。”

“没有人喜欢。”T’Challa用他一贯平静而有力量的声音说:“但我想让你知道,瓦坎达境内野生动物的处境不像別的地方那么糟,我们保护他们,复育他们。我向你保证,所有破碎的最后都会被修复。”

在Bucky开始感动之前,这位国王向他眨眼,扯出一个坏笑:“比如──我的书房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它已经重新建好,并且装潢完毕。我没有延续我父亲的布置,它现在看起来不大一样,但仍然在那里。”T’Challa有趣的看着完全僵住,只剩下眼珠在心虚转动的Bucky,“你等一下应该去看看它,然后,別再想着向我自首了。”

“你早就知道了?”Bucky小心翼翼的问,“什么时候开始?”

“从一开始。”T’Challa倾身过来,隔着满桌的空盘拍拍他的肩膀,“我一直都知道你在那里对抗了我的敌人。”



於是他就在这儿了。

他像个溜进父亲的书房想偷点威士忌尝鲜的小男孩(他怀疑自己做过这种事,否则这比喻是从哪冒出来的?),尽管事实上得到了书房主人的允许,Bucky靠著墙走,轻轻拂过墙上的浮雕敬畏地打量整个房间。

T’Challa说它已经不是被炸毁前的样子,但Bucky对此并没有概念,在他眼中这间书房既是新的,又是旧的,就像王宫里任何一个他见过的角落一样舒适、明亮和温暖。

他绕过一整排高耸的书架,在帐幔后找到依附书房的休息室和浴圌室,它们看起来真是……让人难以相信短短几天前这里还是片被烧焦的废墟。

Bucky感到淡淡的满足,就像T’Challa说的,被修复的东西不会回到原来的样子,但至少仍然在那儿。如同他也不是七十年前的他,甚至不是十几天前的他,但是那又有什么不好呢?他不会停止修复自己,也不会拒绝任何改变留下的刻印。

两个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,尽管他正身处休息室,声音从走廊穿过书房到此有好一段距离,Bucky仍然从它们减缓的趋势判断出那两人的目的地是这间书房。他完全没有多想,立刻迈步朝外走,想避免听到什么私下的谈话或重要的政事。

就在Bucky掀开帐幔时门正好被推开,他想出声提醒那两位某人这间书房里有人,却听见有人操著英国口音的英语在说话。

“你对你的国王的忠诚令人尊敬,大臣。”那个声音圆滑而有礼:“但是只要你知道T’Challa陛下窝藏了什么人,你就不会认为我的匆匆拜访是一件失礼的事,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咆哮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TBC.


*應該可能也許是瓦坎達語的對不起,參考谷哥翻譯

*2 這段劇情來自隊3前導漫畫


喜聞樂見的偷聽上線

你們會不會已經忘了冬哥在開頭炸了陛下的書房?(哭著笑)

好久沒見了來和我聊聊天吧!求留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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